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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林书友这边刚给谭文彬汇报完薛亮亮苏醒的消息,才放下电话,扭头就看见薛亮亮从罗工房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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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友,你手头有钱么?借我点。」
「我这里有。」陈琳打开钱包,把里头的钱都取出来递了过去。
薛亮亮接过来也没数,直接放兜里,点头道:「谢了,这栋楼里你选套房子,我过户给你。」
陈琳:「这我可不能要,再黑的印子钱也没夸张到这种程度的。」
薛亮亮:「这是感谢你煎药照顾我和我老师,是医疗费。」
陈琳:「那更不能要了,收了就生分了。」
薛亮亮笑了。
林书友:「亮哥你这是要———」
薛亮亮:「去小区外面店里买双鞋子袜子,再买件薄夹克。」
林书友:「然后。」
薛亮亮:「上班。」
林书友:「上班?」
薛亮亮:「我失联了几天,工作上的事耽搁得太多了,得去处理。对了,阿友,你这里有剃须刀么,我待会儿在出租车上顺便把胡子刮一下。」
陈琳:「剃须刀在这里,亮哥你在这里刮好了再出门吧,另外,你的新衣服我早就买好了,这就给你拿出来。」
薛亮亮:「你可真周到。」
不用去买衣服了,就没必要风风火火出门,薛亮亮走进卫生间,往脸上打泡沫开始刮胡子。
林书友站在卫生间门口:「亮哥,你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不用了,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林书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个一直以来都是在超负荷工作的人,刚刚经历了数天逃亡与诡异折磨,一觉过后,爬起床就能继续去上班。
刮好胡子,穿上衣服,临出门时,薛亮亮比划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
「老师醒来后,记得通知我。」
「好的。」
薛亮亮下了楼,走出小区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师找到了,虽然还昏迷着,但他相信有小远他们在照顾,就不会有问题。
接下来,自己要先将各项工作交接好,消弹掉自己失联的影响,然后接受与回应各方对自己的关心与慰问。
最后,因项目的暂时中断以及自己身体刚出了问题,他应该会被上面强制休一段时间的假。
这样,自己就能回南通了。
想到这里,薛亮亮脸上露出笑容。
小时候学课文,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他不理解,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顺便进去看看,又不耽搁功夫。
等真正参与工作,手底下也有很多被自己指挥起来为一个个项目攻坚奋战的人后,他才明白其中深意。
大家都在废寝忘食地干,都牺牲了休息与陪同家人的时间,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偷偷回南通跳江,哪怕能背过所有人的视线,也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道坎。
但这种被强制放假,就没心理负担了。
前面有个十字路口,车很多,堵住了。
出租车司机连续按了几下喇叭,骂道:
「现在车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动不动就堵得一比吊糟。」
薛亮亮把头抵在车窗上,说道:「现在还少得很。」
出租车司机:「这还少啊?」
薛亮亮:「嗯,以后车这种东西,家家户户都能有。」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乘客,有点疑惑,看他穿着打扮,不像是个傻子。
薛亮亮闭上眼,他前阵子看到了一封不久前钱老写给上面的建言信:建议中国汽车工业应直接进入新能源阶段,避免重蹈传统燃油车技术路径依赖的覆辙。
「小远哥,阿友刚打电话说,亮哥去上班了。」
「哦。」
「亮哥不愧是亮哥。」
「良好的身体以及旺盛的精力,本就是成功者的基础标配。」
说着,李追远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稚嫩的手掌。
若不是成功将本体复起,他现在大概率会因身体无法承受过强精神负担,坐上轮椅。
「小远哥,昨晚云云跟我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有两个孩子,还是男孩,很乖巧听话懂事,哈哈。」
李追远知道,谭文彬这是有所察觉了,他在向自己要答案,又不敢要那个答案。
「彬哥,未来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对,顺其自然吧。」
二人走入教学楼。
「小远哥,那我回班里上课啦?」
「嗯。」
二人在楼梯口分别,周围都是拿着书本进教室的学生。
虽然决定回南通了,但李追远打算和亮亮哥一起回,帮忙给白家娘娘们搬家,顺便安排个新住处。
本想着自己亲自去劝说亮亮哥抽出时间的,不过,看亮亮哥这架势,应该是清楚自己快要被放假了。
留在学校里,也没其它事可以干,闲着也是闲着,那就不务正业地上上课吧。
谭文彬得回班级里上个课,刷一刷他这班长的脸。
李追远还是和以前一样,拿着全校课表选自己感兴趣的课。
因为专业性方面已经没什么好学的了,他更倾向于其它方面的。
走入阶梯教室,坐到最后一排,这里待会儿是朱教授的课。
上课铃响起前,朱教授走入教室。
妻子的离世,让他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但整个人脸上并没有阴霾与颓废,他依旧积极认真地面对自己的余生。
李追远记得朱教授曾对自己说过,只有好好活下去,以后到下面,才能有故事讲给自己的妻子听。
朱教授起初只是扫了一眼教室,而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抬了抬眼镜,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
开始上课,朱教授没改过往的教学习惯,鼓励学生自由发言提问,甚至是辩论。
李追远这是第二年上朱教授的思政课,明显能感受到课堂上的压力比去年更大。
大开放的时代,少数人看到的是差距缩小,绝大多数人则是因这差距直接绝望。
这就使得传统意义上的水课,火药味变得越来越浓郁。
不过去年也是这样,朱教授从不点名,但他的课,学生会越上越多,甚至会超额。
李追远一边听着课,一边再次翻起《无字书》。
第二页,依旧是满满的黑墨。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邪书》在疯狂折磨叶兑。
出意外的话,那正在被折磨的可能是《邪书》。
按正常逻辑,书中的审讯会持续很长时间,叶兑会爆出越来越多的线索,将自己逐步引引向那三个「越狱者」。
还是那句话,自己昨晚的那个大胆猜测,依旧能逆推。
将书闭合,李追远想起了上课前谭文彬对自己说的话。
少年在思索,会不会是因为俩怨婴实在是承受不住学习的苦,所以托梦祈求准爸准妈早点有所动作,把他们俩给生下来?
没这个可能,一是他们俩不具备托梦的能力条件,二是俩怨婴现在完全释放了压力,寻找到了学习的新乐趣,得益于笨笨的负重爬行。
不过,通过罗工与叶兑这条线,倒也无法排除,冥冥之中,或许真有这种宿命牵连。
谭文彬之所以能与他俩干儿子产生羁绊,也是由周云云被下咒为起点,引出的这条线。
下课了。
朱教授走到最后排,靠看坐了过来。
「小远,好久没见到你了,实习辛苦吧?」
「不辛苦。」
「中午去老师家里吃饭?我去买菜。」
「好。」
「想吃什么,我上午三四节没课。」
「都可以。」
「那你现在是去我家,还是继续上课?」
「我要去找我另一位老师。」
「好,那我中午在家等你。」
李追远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三四节有翟老的课。
走到那堂课门口,看见里面讲台上站着另一位老师,准备代课。
李追远没进去,转而去了老图书馆,那里是翟老的项目组基地。
到了地方后,发现里面的学生很多,大家都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很认真地在收集整理着资料。
项目组已经很规范了,还有具体负责人表,李追远的照片与名字也在上面,而且排得很靠前。
只不过,只有他下面没有带小组。
有不少大三大四的学长,认出了李追远,大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称呼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小师兄」。
李追远询问了一名学姐师妹。
学姐师妹说,早上翟老还在这里的,刚离开没多久。
李追远道谢后,就离开了。
他又去了家属楼。
门依旧没锁,李追远正常进入。
从一楼搜查到三楼,人不在,但昨晚自己留在餐桌上的字条,不见了。
这说明,翟老在刻意躲着自己。
这次,少年并不觉得自己「师父」又要剃胡须了。
因为,此时的故意不见,反而起到了一种比见面更好的效果。
谭文彬说,昨晚阴萌给润生留了半墙的话。
这里面固然离不开阴萌的个人努力,但应该也有大帝放宽权限的因素。
这本身,就是另一种暗示。
离开家属楼前,李追远又留下了一张新字条。
上课时间段,学校里显得很安静。
面前,偶尔会掠过不修边幅、穿着拖鞋大裤,在瑟瑟秋风中缩着脖子走去食堂提前打饭回寝室的老学长。
来到朱教授家,敲门后走进来。
「小远啊,快坐,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三菜一汤,清淡口味的家常菜。
饭后,朱教授拒绝了李追远帮忙洗碗,少年就拿着剪刀,去帮忙修剪一下朱教授家院子里的盆栽。
这些都是朱教授亡妻还在时培植的,它们被照顾得很好,嗯,就是有点潦草,像刚刚见过的老学长。
朱教授忙完出来后,静静地看着少年在打理,随后忍不住感慨道:
「它们在我手里,委屈了。」
李追远:「散漫生长,不修边幅,也是一种美感,另外,修剪后也更能收获成就感。」
朱教授:「小远,要是你能早几年考进这所大学,我不知道她会有多快乐。」
话落,朱教授拍了拍自已额头,早几年考进这所大学,这孩子才多大啊。
李追远笑了笑。
离开朱教授家后,李追远又去上了下午的一二节课。
老习惯,坐最后一排。
结果临上课前,最后一排被人坐满,老师在讲台上上课,后两排的学生在睡觉,阳光透过阶梯教室后窗盖在他们身上,耳畔仿佛能听到青春颓废的淡淡焦脆。
课后,李追远收拾东西回寝室,经过商店门口时,看见润生在里头搬货,以及刚出院的陆壹已经坐在了柜台后盘起了账。
生活像是一条河,无论往里丢入多少石块,溅出多大水花,到最后,它还会继续它的流淌。
谭文彬在李追远后面一点回到寝室。
「小远哥,你和阿友的奖学金我都一起签字代领了,钱匿名捐给了亮哥在本校设立的贫困生补助项目。」
「嗯。」
寝室里,二人背对背坐在各自书桌前,开始看书。
黄昏时,谭文彬收起书出门,他晚上组织了班级聚餐。
李追远没去。
入夜后,商店关门。
润生回到自己地下室房间,摆供桌,烧纸。
昨晚阴萌「说」了很多话,等快要提到自己时,断了。
他挺期待,阴萌今晚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火盆里,黄纸烧尽。
一缕比昨日小很多的阴风出现,卷起了一点点灰烬,轻轻拍在了墙上。
「昨疲状差,今日无字。」
罗工醒了。
林书友通知了大家伙。
李追远赶到这里时,正好和薛亮亮碰到,二人一起进去探望老师。
对自己失踪后的这些事,罗工说他都不记得了。
这是被附身后的正常现象。
不过,有一定概率,能忽然想起一些东西。
谭文彬看着窗外说道:「那边的人来了。」
李追远与薛亮亮离开屋子,上了楼顶天台。
余树带着一辆救护车来到小区内,领着一众人上楼,罗工被扶着进入救护车。
谭文彬好奇地问道:「余先生,你这么忙么,怎么好像什么事都需要你出面?」
余树:「罗工身份和事件特殊,你们的身份也特殊,不是我忙,而是你们能遇到和看到的事,都不一般,需要我出面。」
天台上,薛亮亮说他前天晚上第一次接到了白芷兰打来的电话。
李追远:「什么感觉?」
薛亮亮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耳膜差点穿孔。」
李追远:「这得怪彬彬哥。」
薛亮亮:「芷兰把白家镇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代表我和她,谢谢你,小远。」
李追远:「把你去掉。」
薛亮亮:「对,我们俩之间,说「谢谢」,太生分了。」
李追远:「她也可以去掉,我的做法,不是她想要的。」
薛亮亮:「我今天起,要休假了,被强制的。」
李追远:「等着你一起回南通呢。」
薛亮亮:「帮我搬家?」
李追远:「想好安顿在哪里了么?金陵,你身边?」
薛亮亮:「以前可以,现在—我团队培训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这个项目应该还会重启,就算暂时不重启,我也将带团队出去,不会固定待在一个地方。」
李追远:「所以,还是南通?」
薛亮亮:「南通,是个好地方啊。」
李追远:「我懂了。」
薛亮亮:「能在你们村子里,安排个地方住么?」
李追远:「不太方便。」
老太太不喜欢白家人,白家娘娘也是发自骨子里畏惧龙王家的人。
而且白芷兰她们的身份,与熊善夫妻不一样,强行住在一个村里,双方都不会舒服。
薛亮亮:「那就在城区?我给她们买套房。」
李追远:「我来买吧,毕竟是在南通,我太爷正准备给我在城区里买套房子,写我的名字。」
薛亮亮:「谢谢你,小远。」
李追远:「她那里还有四个人,不可能整天窝在家里养胎。」
薛亮亮点点头:「主要是她告诉我,她们白家人怀孩子,时间就会很久。」
李追远不置可否。
白家娘娘怀胎确实和正常人不同,但白芷兰肚子里那个之所以这么久了才刚显怀,是因为亮亮哥的特殊。
但这就和俩怨婴不愿意让谭文彬知道自已没投胎一样,白芷兰也不希望给薛亮亮带来压力与愧疚。
薛亮亮:「既然上岸了,那最好找些事做做打发一下时间,你觉得给她开个服装店怎么样?」
李追远:「好主意,开个寿衣店。」
薛亮亮愣了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
李追远继续道:「其余的东西正好可以从我太爷这里拿货,在城区分销。」
薛亮亮:「嗯—」
李追远:「什么时候走?」
薛亮亮:「下午有三个会,还有两个团队的方案要做审批,夜里可以走。」
李追远:「那就明早。」
薛亮亮:「也———行吧。」」
李追远:「夜里就走吧,我想我太爷了。」
薛亮亮:「好!」
李追远转身,准备下楼。
薛亮亮跟了过来,又道:「小远,我打算搞个仪式,弄个车队,以娶亲的方式,把她从江下面接到岸上,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
「弥补遗憾?亮亮哥,你们不是办过婚礼了么?」
「是办过,但上次是她娶的我。」
薛亮亮离开后,李追远用大哥大,给张小卖部打过去电话。
接通说了要找谁后,就把电话挂了,等了十分钟,李追远再次拨打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李三江的声音。
「喂,小远侯啊,有啥事儿?」
「太爷,我想在城区买房子。」
「哪个城区啊?金陵?」
「南通。」
「哦,可以可以,这个现在就买得起,轻轻松松,啥时候买?」
「太爷,我今晚回来。」
「那太爷明天就拿着存折,跟你一起去城里看房子,嘿嘿。」
李三江这话说得,像是在答应曾孙明天带他去镇上买糖吃。
事实上,李三江目前手里的积蓄,也就够买一套南通城里房子的钱,但他觉得无所谓,他一直觉得钱挣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花的,以前没小远侯时,他都是挣多少花多少,很是潇洒。
「太爷,房子买了后,我想先租给亮亮哥住。」
「亮亮?他住南通?」
「他对象是南通人,大部分时候是他对象住那里。」
「亮亮也是自家孩子,住就住呗,要什么房租嘛。」
李三江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张婶给自己拿包烟,他拆开后咬了一根,点燃。
凡是在家里住过的孩子,都会被李三江归列为自家的骡子。
再者,亮亮这孩子算是自家小远侯的领路人,现在又跟着一个师傅学手艺。
李三江觉得,对亮亮好点,小远侯以后在工作上也能继续有个照应。
李追远:「房租还是会给的。」
李三江:「瞎,不要,新房子是预备着你以后结婚时再用的,你结婚还早,房子长时间不住人容易坏,正好让他们先住着给你先养养人气。」
与太爷通完电话后,李追远回到学校,每天,都有个任务要完成。
少年这次先去了家属楼,依旧是人和字条都不在,隔壁邻居说,上午还看见翟老在院子里浇花。
李追远又去了老图书馆,学长师弟说翟老接到个电话,刚离开。
少年满意地回寝室。
罗工被安排进了一家疗养院,接受了一系列检查。
大部分检查,都是普通人所熟悉的,但也有一些检查,是罗工也看不懂的。
比如拍x光时,旁边居然摆着一排八卦镜;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里,有人穿着道袍。
检查结束后,罗工来到房间。
这里有个独家小院,面积不大,收拾得却很精致。
罗工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
他刚刚询问了相关人员,自己妻子与女儿是否知道自己被找到了,对方的回复让罗工很宽慰:得益于消息保密,妻女们还不知道自己失踪过。
第一个来探望的人,比预想中要早很多。
罗工起身,打开门,翟老提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口。
「翟老你这是.」
翟老指了指自己心脏:「他们怕我这里忙出问题,才破例把你回来的事告诉了我,倚老卖老了一下,忍不住想过来看看你。」
「翟老,我很好。」
「嗯,我踏实了。」
二人进入院里坐下,翟老简单聊了一下罗工失踪后的各项工作情况。
「幸亏有亮亮在,要不然你人一不见,很多工作都得瘫痪,我就是想分担一下,也不知具体从何下手,有心无力。
廷锐,你有一个好学生啊。」
罗工:「不,我有两个好学生。」
翟老:「休养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
罗工:「我已经向上面汇报过了,上面也给了我明确答复,无论发生什么,这项目都必须推行下去,越是遭遇困难与险阻,反而越是坚定了决心与信念。」
翟老点了点头。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晚,院子里的灯开启,将二人的影子重叠。
翟老:「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罗工起身欲相送,可刚站起来,他就捂着额头,身形一个跟跑。
「廷锐,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我只是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罗廷锐面露思索,「它说过,它说过一句话,它说它要出去找他,它要他来,它要他来替死殉葬!」
疗养院里的电路似乎出了问题,院子里的那盏灯一阵闪烁后,熄灭。
月光下,二人的影子,各自朝一边淡淡拉长。
翟老:「廷锐,我刚刚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么?」
罗工:「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我不记得了。」
入夜。
寝室熄灯,宿管阿姨开始锁门。
众人在黄色小皮卡上早已就位,薛亮亮背着一个包过来,歉然道:
「抱歉,我来晚了。」
上车后,皮卡驶出学校,向南通进发。
后半夜,驶入南通地界。
刚过界碑,李追远就将无字书拿出来,翻到第二页。
漆黑的墨色,变淡了,看起来像炭笔轻轻涂抹,粗略地显现出两道模糊的身影轮廓。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先入为主的话,站着的肯定是《邪书》,跪着的则是在承受酷刑的叶兑。
若不先入为主,其实根本无法从这两道模糊身影上,分辨出男女。
车子行驶到江边。
众人都下了车。
薛亮亮开始脱衣服,阿友将衣服接过来装入袋中。
以往薛亮亮都会将衣服折叠好,在江边找块石头压着。
今晚不需要了,明天众人会带着新郎服过来让他换上。
江风习习,带来阵阵凉意。
薛亮亮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显得很轻松闲适,或许,支撑他如今能胜任如此沉重工作的身体底子,就是在这里锻炼出来的,无论寒暑,日复一日。
谭文彬清了清嗓子,学着播音腔开口道:
「观众朋友们,即将登场的是我国知名跳水运动员薛亮亮这是这名安徽籍老将最后一届参加这项赛事,我们衷心祝福他能不留遗憾,退役生活幸福美满!」
薛亮亮看着谭文彬。
谭文彬耸了耸肩。
「彬彬。」
「哎,亮哥,我只是活跃一下氛围。」
「明天你做司仪。」
「这是我的荣幸。」
薛亮亮闭上眼,调整呼吸,等眼晴再次睁开时,目露坚定,助跑、借力、弹跳,如一条银鱼入水。
「噗通。」
水花此得几乎完美。
薛亮亮完成了自己过往人生阶段里的最后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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